张生《投档线》：高考招生老师可能比学生和家长还急

最近，花城出版社推出了我的小长篇《投档线》。这部小说对我来说，是个崭新的挑战，因为这部小说是以大学招生为内容的，之前还很少有人触及这个题材，我也是第一次来写这个题材。因为每年的大学招生都牵涉到千家万户，也是每年的热点话题，因此，可能有朋友会觉得比较好奇，我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部和现实如此贴近的小说。我想简单谈谈这其中的原因，首先是谈谈我写《投档线》这部小说的动机，其次是介绍这部小说的内容，再就是说说这部小说的写作的手法。

首先，是讲我为什么会写大学招生这个题材。这和我的职业有关，作为大学老师，每年的高考招生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之前我在交大任教，现在我在同济，都曾多次参加高考招生，有很多亲身的经历，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过很多让人觉得有意思的故事，所以很想写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因为高考招生的特殊性，很多朋友无缘了解，觉得很神秘，而大家又都比较关注，很好奇，所以我就想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来和有兴趣的朋友分享一下。而且，大家可能不知道，其实高考招生不仅对学生和家长来说，很重要，对于大学来说，对于参加招生的老师来说也非常重要，因为一个大学的质量的高低，其实不仅是老师水平的高低，还与学生的水平的高低密切相关，能否招到好的学生，合适的学生，对于大学的未来的声誉至关重要。这是我想写这部小说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所以，这部小说里也借招生老师之口，介绍了一些大学的专业，或许可以供考生参考，从大学老师的角度看看大学的专业各有什么特点。

其次就是谈谈这个小说的内容。《投档线》主要是以我前年到敦煌招生的经历为基础创作的，当然，也融合了我别的地方的招生过程中的一些经历。我很想尽可能真实地展现出高考招生这个工作的不为人知或者大家了解不多的地方，所以就从招生老师在高考之后深入中学宣传开始，到如何锁定目标考生，再到报志愿结束，尽可能完整地把招生老师在大学招生录取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和所做的工作写了出来。这样可以使得大家真正了解大学招生对学生家庭和大学乃至社会的重要性。也许正因为此，每年大学招生期间，每个大学的招生老师之间的竞争特别激烈，压力也特别大，因为在一个地方，好的生源总是有限的，所以难免存在选择问题，而为了吸引优秀学生报考自己的学校，招生老师之间就不可避免地围绕目标考生展开竞争。这也是为何每年高考招生都会爆发出一些招生丑闻，很多兄弟院校之间因为实力接近，或同处一城爆发各种各样的有趣的斗争，所以，我也很想在小说里把这个方面的不为人知的内容爆料出来。让大家了解一下高考招生老师的心酸。还有就是《投档线》选择的是敦煌作为故事和人物发生的舞台，也是希望通过这个小说展现出敦煌的那种独特的塞外风情和壮丽的人文和自然景观，所以，最初我给这部小说取名就叫《敦煌》，后来在编辑的建议下才用了《投档线》这个更明确的书名。

再次，就是说说这个小说的写法。因为我不希望《投档线》仅仅流于对大学招生的故事的平铺直叙的讲述，所以就以北京和上海两个著名的985名牌大学的招生老师为抢夺相同目标的高分考生所展开的竞争为线索，通过他们的几次斗智斗勇的交锋来让小说充满波澜，所以，小说的故事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此也充满了喜剧色彩。而且，我特地选择了敦煌的几个著名的景点来作为他们斗争的场所，比如鸣沙山、阳关等。希望读者在跟随着招生老师展开的紧张的竞争中，也可以在敦煌的美丽的人文和自然风光中得到放松，得到美的享受。因为高考招生老师们虽然彼此竞争，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学校有好的生源，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考生可以得到更合适的教育机会，所以可以说大家的竞争其实是良性的，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因为学生不管到哪个大学都是为了国家培养人才。所以，每年北大和清华竞争也好，交大和复旦，南大和科大等学校抢生源，以及还有更多的兄弟院校彼此竞争，可以说都是为了考生可以有更好的成才机会在努力。

最后，再说一句，其实大学招生各个高校之间争取优秀生源不仅仅是中国有，在别的国家同样存在，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可以从这部小说里看到我们中国的大学招生的特色，供大家在阅读之余也作出更为深入的反思。

2022年6月20日于五角场。

（作者张生系同济大学教授、作家）